第(1/3)页 温川沉心听着脚下踩到落叶和沾着露水的草发出的轻微窸窣声响,纳闷为什么班长走路完全没声音呢?鞋子的原因吗?总感觉不是这样……难道任映真是属猫的? 他的思考因任映真突然停下脚步,他磕上对方的后背作结束。他抬头一看,任映真原来做了个停下的信号手势,但他刚才完全没注意。他惴惴不安地抬眼去看,任映真倒没有责备他,不过也没有分余光给他。 他正盯着校舍墙壁拐角后的阴影处。 那隐约露出一角他们熟悉的,沾着泥泞的校服布料。 很快,一个身影狼狈地从阴影处跌撞出来。是女生19号克劳迪娅,她的状态比他们二人糟糕多了,头发被不知是汗水还是露水彻底打湿,黏在她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,左臂有一道血肉外翻的伤口。她双手握着一把顶端磨得尖锐的木棍,求生的本能让她举起武器指向他们,但手臂因受伤和脱力而剧烈颤抖。 克劳迪娅目光仓皇地扫过他们两人身上可见的武器。 刹那间,冰冷的晨雾似乎瞬间凝结成冰,封住了她眼底最后一点不甘的求生欲。 她瘫坐在地。 “没用了,都没用了……”她哭得很厉害,但大概是因为脱水和失血,没哭出多少眼泪来,事到如今,连眼眶都是干涸的:“连班长都开始杀人了……这个测验、把所有人都变成疯子了!我逃不掉的,他们会追上来,我死定了……” 与其说是控诉,不如说是崩溃和认命。 一种混合着同情和自身难保的恐惧攫住了他。大概是兔死狐悲吧,温川总觉得他可以、并且应该为克劳迪娅做点什么,他挪了挪脚步,又意识到任映真还站在他身前。 任映真没说话,往前迈了一步,还是没发出声音,但克劳迪娅猛缩了一下。 “手。”任映真蹲下平视她,把背包摘下来放到身边的地上:“伸出来,我看看伤口。” 哭声戛然而止。 克劳迪娅抬起头,盯了任映真几秒,在反抗和后退几个选择里,她最终伸出受伤的左臂。 任映真握住她手腕微微转了一下,然后拉开背包侧袋的拉链,从里面拿出了碘伏和一卷绷带。 温川“咦”了一声。 “碘伏是从金书俊背包里拿到的,他运气还不错。”任映真答疑解惑完毕,又对克劳迪娅说:“忍着点。” 克劳迪娅在听他前半句话的时候又忍不住抖了抖。她脑袋不笨,看见任映真和温川身上有不止一种武器就知道他们做了什么,此时也听明白金书俊的死因。 一天过去,大家好像全都变成她不认识的样子了。无数个问号在脑海里炸开,大概因为她面前的双人组合着实是种诡异的搭配,不客气地说,她认为男生里最容易也最可能先死掉的就是任映真和温川。她不敢相信这两个里面有谁能杀人,而且他们在一起更让她感到不安和费解。 而且,他们为什么要帮她呢? 不合常理的善意在这个地狱里比恶意更让她心惊胆战。 任映真没给她留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,他动作快而准,清创、包扎,打结,一气呵成。 “为、为什么帮我?”她问。 “因为你刚才举起武器是为了自保,所以没关系。”任映真重新背上背包:“你刚刚说‘他们’会追上来?他们是谁?有多少人?” 克劳迪娅神情难看:“……是诸越,亚恒和薇拉。” 哦,两男一女。明白了,任映真很快把人名和脸对上号,亚恒、薇拉和克劳迪娅的关系在测验开始前一直是朋友,难怪她看起来遭受了很强的精神打击。 “你分到的武器是什么?”任映真瞥了眼地上的烧火棍。他不相信克劳迪娅就分到一个这玩意儿。 “……”她咬唇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道:“是一个水壶。” 克劳迪娅解下一边背带,将背包转到身前,拉开拉链给任映真看了一眼。里面空荡荡的,除了半瓶水和一个面包,就是一个巴掌大小、结构精巧的金属制品,上面连着软管和过滤嘴。 原来是便携净水器啊。 “他们认识这个,总之,逼我交出去,我不愿意,亚恒划伤了我的胳膊,我拼命逃跑,他们追了我一夜……” 怀璧其罪,可以理解。 任映真静静听着。 第(1/3)页